2022年8月25日晚,北京大学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与CGTN共同主办“对话思想者”特别论坛。此次论坛聚集了中国原外经贸部副部长、贸易首席谈判代表、北京大学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特邀专家龙永图,美国国务院前代理助理国务卿、耶鲁大学法学院中国中心高级研究员董云裳(Susan Thornton),泰国前总理阿披实·维乍集瓦(Abhisit Vejjajiva),吉尔吉斯斯坦前总理卓奥玛尔特·奥托尔巴耶夫(Djoomart Kaipovich Otorbaev),埃及前外交部长纳比尔·法赫米(Nabil Fahmy),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前院长、新加坡前驻联合国大使、前联合国安理会主席马凯硕(Kishore Mahbubani),剑桥大学政治与国际研究系前高级研究员马丁·雅克(Martin Jacques),挪威国防大学亚洲项目主任奥斯丁·通斯约(Oystein Tunsjo),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主任贾庆国,清华大学中美关系中心副主任张传杰等中外前政要和知名专家学者。
论坛聚焦“地缘政治格局”与“发展中国家的未来20年”两大主题,深入分析各方立场,提供政策建议。论坛由CGTN著名主持人刘欣主持。
CGTN著名主持人刘欣
论坛伊始,中国原外经贸部副部长、贸易首席谈判代表、北京大学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特邀专家龙永图致开幕辞。他指出,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制造中心,具备系统且完善的产业体系,无论世界经历何种百年未有之变局,中国都有信心作为“稳定剂”持续创造就业、保障经济发展。于发展中国家而言,中国与其拥有共同的历史和目标,中国将继续深化与发展中国家的团结协作,在互利合作中共谋发展,在交流互鉴中共求进步。而面对发达国家对中国崛起的担心与质疑,中国有恒心、耐心使他们相信,中国崛起对世界是机遇而非威胁,与中国“脱钩”既不现实,也不明智。
中国原外经贸部副部长、贸易首席谈判代表、北京大学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特邀专家龙永图
论坛上半场的主题为“引领当今地缘政治格局”。美国国务院前代理助理国务卿、耶鲁大学法学院中国中心高级研究员董云裳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叠加俄乌危机、气候变化和大国竞争等全球性挑战,使世界格局面临极大不确定性,需要国际制度、规则的回归来引领各国通力协作,破解全球治理困境。董云裳还表示,近年来中美关系起起伏伏、交错动荡,本质是因为双方缺少沟通,夸大了各自感受到的威胁及其带来的恐惧。因此,恢复中美关系健康、向好发展的关键在于加强高层面对面的沟通以找到双方共存的方式。
美国国务院前代理助理国务卿、耶鲁大学法学院中国中心高级研究员董云裳(Susan Thornton)
学界有部分声音预言中美冲突在即。针对这种假设,剑桥大学政治与国际研究系前高级研究员马丁·雅克认为,中美关系的确在走下坡路。中国与西方存在的差异使得彼此难以建立信任,也使得西方既没有重视中国的发展,也曲解了中国的崛起。未来想要克服这个难题并在中美之间创造良好氛围将极具挑战性。
剑桥大学政治与国际研究系前高级研究员马丁·雅克(Martin Jacques)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主任贾庆国则对“中国到底想要什么”这一问题做出了回答。他认为中国正处在“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穷国与富国”的身份认同转变期,因此很难明确定义中国到底想要什么。但中国并不想成为超级大国,尤其是带有“霸权”含义的超级大国,中国更想成为包容、睿智的领导者。面对西方国家对中国的“误解”,贾庆国教授指出,尽管国家间各有不同,但不应夸大相互间差异,而应注重相同、相通之处,在彼此尊重中共同发展,在求同存异中合作共赢。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主任贾庆国
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前院长、新加坡前驻联合国大使、前联合国安理会主席马凯硕认为,作为最成功的文明之一,中国希望得到世界各国的尊重。但未来十年中美关系的发展将会变得十分艰难,因为中国希望被尊重的需求以及经济上的成功将被美国视为一种威胁,而美国为应对威胁阻止中国发展的行动可能引发新一轮地缘政治竞争。
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前院长、新加坡前驻联合国大使、前联合国安理会主席马凯硕(Kishore Mahbubani)
泰国前总理阿披实·维乍集瓦指出,过去三十年,高速发展的全球化虽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但也带来了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同时,西方国家无力应对国家间实力平衡发生变化的事实,并倾向于将国内发展问题归咎于外部因素,导致全球化发展过程中保护主义、极端主义抬头,部分国家变得更加封闭。
泰国前总理阿披实·维乍集瓦(Abhisit Vejjajiva)
挪威国防大学亚洲项目主任奥斯丁·通斯约不认为当前世界将要进入新冷战时期,因为当前地缘政治与中苏冷战时期已截然不同,中国不像苏联一样寻求地缘扩张而威胁到欧洲。此外,中苏之间的差别也存在于经济、意识形态等领域。而关于俄乌冲突,奥斯丁·通斯约认为,中国始终劝和促谈,站在和平一边,期待通过对话协商谈出和平,防止冲突长期化、扩大化,这种理性的做法突出了中国与世界各国携手建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大局观。
挪威国防大学亚洲项目主任奥斯丁·通斯约(Oystein Tunsjo)
清华大学中美关系中心副主任张传杰就“中国是否想要谋求主导地区或者全球秩序”做出回应。他认为中国的发展或崛起并没有损害全球政治经济秩序,也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中国试图成为超级大国或者霸权国家。西方常提到的“Dominance” 意味着在不征求同意的前提下发挥支配作用,这并不是一个典型的中国用词,也不适用于中国。
清华大学中美关系中心副主任张传杰
论坛下半场的主题为“发展中国家未来展望”。马凯硕对世界秩序可能跌入“谷底”的情形作出判断。他指出,发展中国家的当务之急是促进本国发展,需要更多来自中国的高质量投资。然而,华盛顿的决策者将其视作“零和博弈”,认为如果接受来自中国的投资,就是选择对抗美国。但对于所有加入“一带一路”倡议的发展中国家而言,富有建设性和积极性的中美关系对其发展更有裨益。
埃及前外长纳比尔·法赫米认为,发展中国家需要重视世界秩序再平衡的问题,要朝着平衡集体利益和实现共同利益的方向努力,要在世界舞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此外,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迅速,在资源和原材料上占据巨大的市场份额,而中国则能帮助发展中国家实现商业和高产值领域的目标,双方应凝聚共识,深化合作,实现共同繁荣。他还提出,正在崛起的中国需要向世界更多地解释自己寻找什么、正在做什么、政治理念是什么,否则批评和误解的声音就会填补随之而来的想象空间。
埃及前外长纳比尔·法赫米(Nabil Fahmy)
对于“中国—吉尔吉斯斯坦共同体”倡议,吉尔吉斯斯坦前总理卓奥玛尔特·奥拓尔巴耶夫从两个层面进行了解读。在全球层面,全球化潮流迫切呼吁大国发挥领导力,而在亚洲,中国和印度都能担当此任。此外,上海合作组织等地区性组织也能发挥改变世界潮流的领导作用。在地区层面,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比邻而居数百年,有着密切的关系。中亚需要更多投资,特别是高科技产业,因此中亚国家也非常乐意与中国合作。
吉尔吉斯斯坦前总理卓奥玛尔特·奥拓尔巴耶夫(Djoomart Kaipovich Otorbaev)
就全球化时代中国面临的挑战,张传杰认为,面对全球问题,需要全球性的解决方案。张传杰还指出,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符合全球化时代的发展趋势,将继续致力于和周边国家开展密切合作,并不要求其他国家在中美之间选边站队。
论坛结尾,与会嘉宾回答了论坛参与者较为关心的三个问题。一是“发展中国家组成的地区性组织将发挥什么作用”。法赫米认为,发展中国家应尤其注重地区组织的地位,尽可能在地区内部解决地区性问题。马凯硕强调,21世纪有三个重要的经济体,构成新的“CIA”,即中国(China)、印度(India)和东盟(ASEAN),它们将发挥重塑地区和世界秩序的意义。奥拓尔巴耶夫认为,目前的上海合作组织以及未来所有发展中国家都能加入的国际组织,都有着巨大的经济潜力。张传杰认为,最强大的地区性组织是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发展中国家得以拥有更多参与机制,扮演更为关键的角色。
第二个问题聚焦“如何向美国说明发展中国家并不是要在中美之间选边站队、中国不是个热衷于战争而是个追求和平发展的国家”。法赫米认为,中国在崛起的过程中需要说明自身的道路和理念,并对外界的反应作出积极回应,否则就容易陷入被动批评的境地。奥拓尔巴耶夫认为,软实力将对年轻一代起到极其重要的影响。中国需要在国家层面重视自身对世界人民的吸引力建设,利用深厚的文化底蕴、独特的历史文化和对外交流经验,塑造独特优势。奥拓尔巴耶夫强调,国际竞争不仅是经济和军事等“硬实力”之间的竞争,还有吸引力等“软实力”的竞争,它将决定谁会在未来几十年的博弈中胜出。
第三个问题是“中国如何在促进经济发展和实现其他目标之间保持平衡”。张传杰认为,正在崛起的中国致力于多重目标,但当务之急仍然是经济发展问题。中国行为的首要目的仍是致力于发展自身,其次才是思考如何为促进地区与全球发展贡献力量,这些目标并不彼此冲突。
在本次论坛中,中外前政要和知名专家学者就共同关心的问题充分发表看法,提出了许多富有价值的见解和建议,论坛取得了丰硕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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